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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三十七点贪欢

余欢仍旧固执地伸着手,她说话都有鼻音了:“祁北杨, 你上来, 听话。”

听话。

这是她第一次同他说这两个字。

祁北杨一愣,继而小心翼翼的伸手。

终于握住她。

余欢的手指柔软而干净, 白生生水葱一样,他手上还带着污水, 在冰里泡的久的, 带着刺骨的寒气。

她眼睛红红地瞧着他, 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

温热的手指乍一触碰到冰冷, 余欢小小地抖了一下,仍固执地拉着他的手,慢慢地将他拉上来——

她的力气其实那样小,细伶伶的胳膊, 手腕纤细,仿佛一用力就能折断;祁北杨不敢用力拽她,仍旧是靠着自己的力气上来,只踩着松软的泥土,淤泥弄脏了他的裤子鞋子, 他仍毫不在意, 只死死地瞧着余欢。

贪恋那一点温度和柔软,他有些不舍得放开。但瞧着她泛红的脸颊, 又很快放了手。

他不顾自己浑身的, 弯腰捡起来她的衣服, 强制给她裹起来, 皱眉:“如果今天没有我,你是不是还想跳下去救人前先垫垫自己斤两,这么冷的天,你能不能救上人另说,别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旁侧的小孩都吓傻了。

这样一个男人,刚刚一句话不说就跳下去救人,应该是好人吧但现在他看余欢姐的眼神怎么这么不对劲呢像是……像是从水底下刚刚爬出来的水鬼。

一边那样严肃地对着余欢姐说话,手下的动作又温柔的要命。

慢吞吞地给她拉上拉链,戴好帽子。

大人真的很矛盾啊。

他刚刚119还没拨出去,现在看来也不用了,哆嗦着打了120,口齿伶俐地报了慈济院的位置。

余欢默默地穿好羽绒服。

刚刚她触上祁北杨手的时候,就像是掉进了冰窟中。

冷到几乎没有一丝热气。

也不知道他在水中泡了多久。

余欢好歹也跟了祁北杨大半年,知道这个人的脾气,在某些时候挑剔的要命,洁癖龟毛,毛病一大堆,但这次竟然毫不犹豫地跳进了这湖中。

“那个小男孩应该没什么事,”祁北杨宽慰她,他头发湿漉漉的,一出来,发梢就结了薄薄的冰,霞照市的冬天不是一般的冷,他毫不在意地将衣服上的水拧了一拧,慢吞吞地裹上外衣,见她低着头,说出话又温和了些,“你不用太担心,回去记得喝点姜糖水,知道么下次也不许这样了,救人是好事,但也要量力而行。”

余欢轻轻地应了一声。

祁北杨的心中仍旧空落落的一块,他掩盖下去,若无其事地冲她笑笑:“那我先走了。”

他转过身,步子还未迈出去,就听到余欢细细的声音:“……这里离你家那么远,你先回慈济院换身衣服吧。”

祁北杨回头。

余欢的脸还是白,她今天穿了件长到盖住小腿肚的羽绒服,浅浅的蓝,已经抹上几道泥印子;帽子周遭是一圈白白的毛,愈发显得她一张脸瘦瘦小小。

她又说了一遍:“你这样回去的话……也会冻病吧。”

可爱的小家伙。

祁北杨忍不住笑了。

“好。”

余欢把祁北杨往慈济院带的时候,心里面直打鼓。

其实她自个儿都没弄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明明,不该给他这么多希望的。

但他也实在太可怜了。

余欢轻轻地叹口气。

到了慈济院,果然已经惊动了不少人,救护车也来了,因着祝梁年纪小,怕有什么意外,祝嫣跟着一同上了车。祝华依旧坐在轮椅上,同孟老太爷一起在院子里,遥遥地瞧见余欢和祁北杨过来,俱是一愣。

余欢解释,是祁北杨跳下去救的人。

寒冬腊月的,祝华瞧见祁北杨衣服上已经微微结冰,顾不得客套,急忙叫余欢领着他去换衣服。

孟老太爷泰然自若地坐着,祁北杨从他身边经过,听见这位老人低低地哼了一声:“好小子,有你的。”

略带有不屑。

祁北杨脚步一顿,前面余欢见他没跟上,略微回头瞧一眼,黑白分明的眼睛中盛满了疑惑。

祁北杨忙跟了上去。

余欢带他去了一个小小的房间,细声慢语地同他说:“先前赵磊哥哥在这里留下了几件衣服,都是洗干净后收起来的,你别嫌弃。”

祁北杨个子高,骨架又大,平时穿衣服倒还显不出来,脱掉之后就明显了。余欢不敢多看他,只埋头踩上了小小的凳子,去打开最上面的小小方柜。

这个房间小,背阴面,窗户小小的,打开了灯也不见得多么亮堂,依旧逼兀狭窄的要命;这里原本就是当做仓库来用的,一些曾经在这里长大的孩子,有些衣物,还能穿的,就留在了这里,也以备不时之需,譬如现在。

祁北杨怕她摔下来,牢牢站在她身后。

身上依旧发冷,那衣服冰凉冰凉贴在身上,滋味绝不好受。

余欢小心翼翼地捧了衣服出来,毛衣,裤子,也算是齐全,她下凳子的时候,祁北杨虚虚扶了她一把,手只在她腰间搁了一下便离开,怕唐突了她。

余欢没有注意。

她把衣服捧给祁北杨:“这里没有新的男士内衣,所以只能委屈你穿这些了。”

祁北杨原下意识地想问她难道叫他真空么低头瞧见她耳朵已经红透了,不知是羞的,还是冻的。

话到唇边,立刻变了味道:“有衣服换,我已经很感激了。”

这话,压根不像是以前那个祁北杨能说出来的。

余欢不免有些怀疑——难道祁北杨真的是转了性子

祁北杨换衣服的时候,她只坐在外面发呆。

孟老太爷叫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来,讪讪地笑:“外公。”

孟老太爷一脸高深莫测地瞧着她:“你北杨叔叔是个好人。”

余欢的手托着下巴,低低地应了一声。

孟老太爷继续说:“也不知道他能给你找个什么样的婶婶。”

余欢仍旧是发呆。

替换的里衣好找,外套却不太容易。她还穿着那件蹭上泥的羽绒服,少女的眉眼清丽而温和,依稀可以瞧见她外婆年轻时的几分影子来。

孟老太爷恍然间想,当初孟恬瞧上林朗风的时候,见天儿也是这么一副表情。

慈济院里没有什么烘干机,祁北杨换下来的湿衣服,余欢丢进洗衣机中给他搅了——也没有内裤,不知道他是怎么处理的。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祝嫣带着祝梁回来了,孩子做了检查,没什么事,救上来的及时,只呛了几口脏水。不过医生也嘱托了,注意保暖,别感冒了。最近流感高发期,小孩子最容易被传染。

慈济院的孩子多,只要有一个得的,其他也大多不能幸免;饭后煮了板蓝根,每人一碗,都皱着眉毛喝下去。慈济院的各个房间里,也都喷上了些消毒水,能打开窗子换气的就换换气。

许是因为祁北杨救了祝梁,祝华对他的态度要比之前要和善许多;但老人家也瞧出来他对余欢有所图谋,也不甚热络。

祁北杨在这里吃了午饭,一大群半大孩子举在一起,桌子上满满的人,他颇有些不适应,吃的也不多。

孟老太爷倒是笑吟吟的,上了年纪的人,就爱热闹,爱孩子。余欢刚出生的那几年,他也是当成宝一样哄着,小姑娘小时候也黏人,软软糯糯地叫着外公。那时候林朗风的确混账,一次也未来看望过孩子,惹得孟老太爷发愁如何同余欢解释她的爸爸是谁;可余欢自小聪慧,知道自己与旁人不同,也从未叫嚷着要看爸爸。

过三岁生日的时候,孟恬亲手烤了个蛋糕给余欢,那时候孩子那么小,也知道第一块先给外公,然后是妈妈,舅舅,照顾她的阿姨,最后才是自己。

正因为余欢的格外懂事,不哭不闹,才叫人心疼;她走丢后,孟恬才会那样难过。

孟老太爷慢慢地叹口气,瞧见祁北杨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盯着余欢,眉毛皱的更厉害了。

这小子……也未免太张狂了点。

余欢坐在孟老太爷旁边,轻轻地给他舀了一小碗百合粥,同他讲:“外公,您尝尝这个,润肺止咳的。”

孟老太爷不太相信食补那一套,仍是接过了,笑吟吟地夸:“还是桑桑知道疼人。”

自打在曲镇感了一次风寒之后,最近这些时日,他总也觉着肺不太舒服,医院里检查过,没什么大问题。医生只叫他放宽了心,他身子骨硬朗着呢。

先前孟老太爷不怕死,他那时以为林媛是孟恬的孩子,自暴自弃地想这么个白眼狼不值得他劳心费力,也改了遗嘱,要将钱财全部归于孟植名下。这个养子多年来尽心尽力,孟老太爷看在眼中。

只是现在余欢回来了,和小时候一样懂事招人疼。孟老太爷不想死了,闭眼前,说什么也得把这么个乖外孙女的下半生给安顿好了。

余欢的良人,不能是祁北杨。

祁家势大,孟家的资产又多在海外,孟老太爷怕余欢重蹈孟恬的覆辙。祁北杨这人野心也大,孟老太爷如今虽然退了下来,但耳聪目明,也知道祁北杨这些年来的动向,锐气不可挡。

虽然如今瞧着他对余欢是打心眼里疼,可若是过去这几年呢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见异思迁,都是常有的事。

饭后并未久留,余欢临走前,瞧见祁北杨在同祝华说话。

孟老太爷瞧着她这幅模样,心里又是一沉。

——倘若余欢真瞧上祁北杨了,那他难道还要棒打鸳鸯不成

回去的路上,孟老太爷也试探着问了余欢几句:“你觉着你北杨叔叔人怎么样”

余欢想了想他往日的行径,回答:“应该是个好人。”

虽然有时候凶了点,但整体上还是好的……只那一次,打伤她的男搭档。

得知男搭档受伤的那晚,祁北杨兴致勃勃地告诉她,这周有两天空闲,准备带她再出去散散心,那时候天气转凉,倒是可以去大西北瞧瞧;如果不喜欢的话,也能去俄罗斯,去看她最喜爱的芭蕾舞团演出……

余欢仍沉浸在舞伴的腿受伤的不可置信中,听着他说这些,只觉的胆寒:“你怎么还能和没事人一样”

祁北杨的笑容一滞:“桑桑,你说什么”

“宋凌。”

她一说出来搭档的名字,祁北杨果然皱起了眉:“怎么好端端的又提他桑桑,我不希望听你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来,你是想去西北那边呢,还是去——”

“都不想!”

余欢瞧着他这事不关己的态度,愈发难过。她接人待物都小心翼翼,先前只当祁北杨是谦谦君子,然而他做下的这些个事情超出她的认知。

余欢有心和他吵架,也吵不起来。祁北杨几乎不会同她争执,只在她气到发抖的时候无奈地把她搂在怀中,小声哄:“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我不该冲你大声说话,原谅我成吗桑桑”

避重就轻,余欢气的只觉大脑供血不足,他错的明明不是这个,是不该随意伤害别人。

等她质问为何叫人打伤宋凌的时候,祁北杨又不悦了:“我打电话的时候你也听到了,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哪里有做不到的时候”

余欢不信。

宋凌的腿伤的那么巧,恰好是祁北杨想要教训他的那天晚上;宋凌平时也是一寡言沉默的人,鲜少与人交恶,如果不是得罪了祁北杨,谁人又会同他过不去

往事涌上心头,余欢那刚刚被祁北杨暖热的心又冻硬了。

他就是不愿自己豢养的东西被人所觊觎,但凡是敢对她有念头的,都被祁北杨毫不客气地“教育”过,她实在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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