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如同失了魂魄一般是了,她只是一个宫人
阳信被徐兰温柔坚定的带起,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那狠心的母亲,头一次直接而明显的感受到皇权与地位的力量。
而她从现在开始,渴望这种力量。
所有的一切都有序发展着。
齐玉像一个冷静的旁观者,静看着此间发展。
长安的烟波尚未散去,边境的燕回已用一场奇袭结束了匈奴那位左浑王的性命。时近冬日,西北早寒,匈奴并不敢此时挑起战争。
况且匈奴也并非铁板一块。燕回一场奇袭之后并未恋战,反而是邻近的匈奴部落趁乱抢夺牛羊,使之元气大伤。
匈奴的王庭,变换了主人。
这一场变故惊动了长安城,使人们记住了十四岁的少年燕回。死掉的左浑王并没有影响阳信公主如期出嫁。她的丈夫是新任的单于,一位谦卑真诚向国朝求娶公主的年轻人。
据说,新单于为了如愿迎娶公主,杀掉了自己的大阏氏从前左浑王的女儿。
没什么人在意。阳信也不在意。
阳信出嫁,带了大量牛马牲畜。从交战到匈奴求和,已是月余。边境正是寒冬,阳信带来的粮食养活了一批即将冻饿而死的部落民众。
送嫁的正是燕回。匈奴人视这少年如虎狼,大气都不敢出,更罔论怠慢他送来的公主。徐兰,秋千则成为阳信最亲近的助手与扶持者。恩威并施,阳信逐渐掌握了实权,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王庭主母。
边境由此安定。
而长安城内的一切尚未结束。
王娡又一次推出去女儿为自己换来了利益她被允许看望自己的儿子刘彻。但她的女儿阳信嫁出去之后,太后却并没有进一步的表示。王娡这才发觉,她已经没有了抗争的筹码两个女儿相继和亲离宫,南宫身死异乡,阳信母女离心。她的儿子依然在许夫人名下,她自己的位份也没有升回去。
王娡已是一无所有。
她却没有时间怪罪老天不公了。宫人跟红顶白本是常事,只是她初被贬时,依然有个封王的儿子。哪怕是后来,也有个阳信公主在身边。投鼠忌器,不敢过分。然而现在,她的儿子眼看是要不回来,女儿也与她离了心她的日子,就逐渐的难过起来了。
要知道,宫人可是要干活的。
就算齐玉不曾理会,也有的是人不愿意王娡好过。
哪怕后来胶东王刘彻去往封地,将养母与亲母同时带去,王娡也依然被许氏压一头。
那就是九年后的事情了。
九年间,馆陶已经接受了自己女儿成不了皇后的事实。陈娇与刘閼于感情甚好,早早便禀明了窦太后,结下亲事。馆陶便随她去了索性女儿喜欢。不过一个藩王,有她看着也不敢对陈娇不好。
刘荣日渐成长,那些沉重的记忆未曾压垮他,反而使他变得更加坚韧。他一直未曾娶妇,东宫现下也只有些地位低微的女子。刘启以储君之位压他数次也无法,倒是逮着齐玉抱怨不少次。
齐玉看得清楚,刘荣与燕回只怕是早有约定。刘荣身为宗子不可无后,但他的儿子生母必定极为卑微,无法插手后宫与朝政之事才好。燕回身为庶子,自然无人以宗族名义压他。
最大的变化,便是齐玉封了后。
当她接过凤印,名正言顺执掌后宫,与刘启同坐一席的时候,齐玉仿佛听到耳边一声满足的叹息。
“这凤印好看吗”刘启两鬓已白,带着温柔的笑意,“母后执掌凤印几十年,终于今日给了你。”
齐玉勾起一个温柔的笑容。宫装丽人的身影在虚空之中浮现,她二人同时开口
“好看。”
长安城中的一切,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