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顺着她的眼光望过去:“是我的外孙女,余小姐,我能和你聊聊吗”这些天他一直在等着,但想起那天的情形就不敢主动联系。仍是一一说,余安安现在状态极好,他才敢拜托外孙女今天带他过来。
余安安却是一时间没弄明白这其中的揪扯,那位小姐多半是喜欢白慕阳,所以现在是让她的外公来同她说还能这么操作
然而,面前的老人脊背已经挺不直,目光又隐约透着些卑微的渴求,余安安实在难开口拒绝,遂秉持着礼貌微笑道:“那我们到这边坐吧,只是我只有几分钟的时间,您有事大概要长话短说。”
老人听她允了,脸上立时洋溢起笑容,面部的褶皱都带得多了些。然而听她说时间不多,脸色终是僵了僵。
他们坐在了与那女孩相邻的桌子,余安安径自道:“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老人握着水杯,却是愈发局促起来,好一会儿才看向她:“我想问问你奶奶的事,这些年她过得怎么样”
“我奶奶”余安安略有些惊异道。
当日白慕阳请游游联系所有余安安认识的人,不要同她提及奶奶一事,游游通知了所有人,唯有姜家的人,未曾说过。毕竟,说了他们也未必听。且说出口,如同直接告诉他们安安的软肋,游游才不会这么傻。
然而这时将要被捅开,却也是姜家的人。
老人垂着头,心知余安安时间不多,只自顾自地说着:“当年我离开你奶奶实在身不由己,这些年,我一直惦记着她,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和你说过我”
余安安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您是奶奶的丈夫吧”
老人混浊的眸子立时闪过亮光:“是我,我就是姜耀宗,你奶奶可曾和你说起过我”
“我小的时候奶奶提过几次,这几年就没有了。”
姜耀宗眼眶发红,看向余安安愈是小心翼翼:“那她这些年,过得好吗”
“嗯……”余安安沉吟了下,忽然惊觉这个问题并不好答。她觉得这些年奶奶是过得开心的,但这份开心与当事人的感受不同。毕竟,若是真的开心,就不会偶尔需要出去散心,更不会被噩梦惊醒。
他应该去问奶奶才是。
余安安望向他,模样正经严肃:“您既然这么在意奶奶,怎么这么多年都不来找她呢现在去找也行啊!”
她说罢,忽的就听见身后一声响,是杯子被猛地磕在桌上的声音。那女孩气恼至极地站起身,甩手向她走来:“余安安,你咒姥爷死是不是”
说得好听,现在去找,怎么找找一个死人,她竟然也说得出口。
“哗啦!”姜一一说话的当时,不远处传来更为剧烈的声响,却是满桌的东西都落在了地上,那声音掩盖住姜一一的后半句话。
余安安没听清姜一一的话,倒下意识顺着那巨大声响的源头望过去。
是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他此刻看了一眼余安安的方向,方才转过身冲走来的服务员低声说着什么。
再转向姜一一时,她已然扬起了手,余安安蓦地愣住,这情形不知为何实在是眼熟,脑海里甚至闪过一模一样的画面,只是背景似乎不大相同。
她错愕的当下,那巴掌就要挥到她的脸上。
仍是身后的姜耀宗猛地拉了她一把,她才免于被人掌掴。
“姥爷!”姜一一气恼地望向姜耀宗,“您拉她干什么您听听,她说得这是什么话”
“一一!”姜耀宗拧眉看着她,转脸看向余安安时,眉目又是慈祥起来,“一一这孩子被娇惯坏了,你别介意。”
差点被人掌掴,还要她不介意看来眼前这女孩的确是被娇惯坏了。
余安安整个人恢复清明,面向眼前的女孩,悠悠道:“你喜欢白慕阳”
心思陡地被人戳破,倒叫她一时有些难堪,但仍是仰着头愤愤道:“是!”
“那就让他喜欢你,来找我做什么”余安安轻飘飘地反驳。她最近的性子似乎是比以前软了许多,但也不能让人这么欺负。
余安安不说这话还好,说了便如同点燃了引线一般,姜一一猛地炸了起来:“你还有脸说!”她伸出食指,几乎要戳着她的鼻尖。“如果不是你,现在在他身边的人就是我,你抢了别人的东西你还有理了!”
这话一出,周遭看热闹的人忽然懂了,原来是那个白裙子女孩抢了别人的男朋友,怪不得人家在这撒泼呢!
“姜小姐!”忽然一道低沉的男音将所有人的视线拉向一侧,男人身上是干净的白衬衣和黑色西裤,明明是干净清雅的气息,却因眉目间的凌厉,让人生出一丝惊惧来。
他走到那个白裙子女孩身边,一手握住她纤薄的肩,将她带到自己怀里。这才望向那撒泼的姑娘,眉目更是阴冷:“我们昨天认识,你落水是我的未婚妻跳下去将你救上来,你就是这么恩将仇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