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茶姐姐,怎么办啊!”云溪声音里带着哭腔,“是九冬!二少爷让他来抓我们了!”
帘茶眼眸沉沉,心里把整件事完完整整地过了一遍:没有证据,这大不了就是一个偷窃的罪名,比起那件事来,实在是无关痛痒,更何况……她看着急得掉眼泪的云溪,暗暗地拿定了注意。“没事的。”她柔声安慰着,“一切有我,我们出去罢。”
云溪紧紧抓着她的胳膊。哑声道:“帘茶姐姐,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我!”
两人互相搀扶地走出洞穴,假山处除了九冬,还有几个闻秋阁的家丁和一脸不知所措的赵春。九冬恶狠狠瞪着她们,“吃里扒外的家伙,把她们带去见少爷!”
闻秋阁内厅,灯火通明。帘茶和云溪双双跪着,一个看上去勉强镇定,另一个早已把眼睛都哭肿了。不多时,徐西陆便从内堂走了出来,他换上了一件玄色的衣裳,比起白日的飘逸不羁,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徐西陆还没坐下,那帘茶便先发制人:“二少爷,这大半夜,您把我扣在这里做什么啊”
九冬难以置信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帘茶一副困惑不解的模样,“今儿个我本想早早的休息,可云溪那丫头却偏偏把我拉出来,说有好东西要给我看,我这才跟着她来到园子里。谁知,我俩话还没说上几句,您就派人把我们带到闻秋阁来了。”
“帘茶姐姐,你怎么能——”云溪震惊地望着她,后者却怎么也不肯和她对视。“二少爷,您有什么吩咐就赶紧说罢,我在引嫣阁里还有差事呢。”
“不是这样的!”云溪凄声道,她跪着走向徐西陆,指着帘茶道:“二少爷,是她!是她让奴婢去偷您的东西,奴婢本来不敢的,但是她——”
“云溪妹妹,这话可不能乱说啊。那木盒里不过是支狼毫,我要它作甚”帘茶振振有词道,“我看,是你自己手脚不干净,偷了二少爷的东西,想变卖些银子带回家罢!”
一直沉默的赵春此事也开了腔,斜等着云溪道:“禀少爷,小的一早就觉得这云溪手脚不干净,没想到竟然做出这等见不得人的事来,还请少爷重重发落!”
“你——你胡言乱语!赵管事我何时得罪过你,你竟然也——”云溪歇斯底里道,“二少爷,我……”
“住口。”一直冷眼旁观的徐西陆终于开了口,云溪顿然止声,含泪无声控诉着。“云溪她不识字,自然也不知道我这狼毫价值几金,她若真的想偷,为何不在寝室里那些金银细软,反而来我这书房偷一只狼毫”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徐西陆眯起双眸,“你好好想想再回答。”
帘茶背依旧挺得笔直,生硬道:“奴婢知道都已经说了。”
徐西陆玩味地看着她,忽而“呵”的一笑,“九冬。”
“少爷”
“去请老爷罢。”
帘茶猛地抬起头,“二少爷,这是您自己院子里的事情,何必要半夜三更吵醒老爷呢老爷向来不管内院这些杂事,要管也是我们姨娘来管。”
“是啊,”赵春也道,“要不小的去请董姨娘来”
徐西陆唇角一扬,“是不是杂事,待会就清楚了。”
徐泰和今夜宿在浮曲阁,深夜被唤醒,本以为是出了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匆忙换上衣服便和谢氏一同来到大堂。世安苑和引嫣阁想必也听到了风声,董姨娘和许久不问家事的张氏也都相继赶来。徐府的大堂人站的满满当当,竟比过节还要热闹。
董姨娘见到帘茶,险些站都站不稳,还要被一个丫头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定了定神,讶然道:“二少爷,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值得你三更半夜的老爷叫来”
徐西陆淡淡道:“我叫的是父亲,并未叫姨娘。”
董姨娘噎了一下,道:“夫人命我主管家宅之事,府里无论出了什么事,我自是要亲自过问的。”
“西陆,”徐泰和疲惫道,“你有何事,直说便是。”
徐西陆和谢氏对视一眼后,朝徐泰和行了一个礼,一字一句道:“父亲,有人要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