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婉妆才不信,在地牢时,她听见男子跟裴储说殿下在等他,随后寂觉就出现了,他口中的殿下,是不是指的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
“那好吧,裴储是谁?”
她不纠缠于寂觉的真实身份,反正早晚有一天她是要知道的,不如先问清那个令她反感的男人,日后好有准备。
回绝了段婉妆第一个问题,面对她的第二个问题,寂觉就不会刻意的回避,亦或者是裴储的身份暴露与否,都与他无关。
他平淡道:“裴储是裴治的后代。”
裴治,这个人段婉妆知道,他是前朝大商皇帝的二把手,赫赫有名的裴丞相,自从大商灭亡后,便随着前朝皇室嵇氏一起被满门抄斩了,没想到还有后人留下。
此人从外看上去便是野心勃勃,相当危险,还是前朝名臣的后人,这对于大原来说无疑是一颗不安定因素,随时会让平静的大原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她必须早日把此事告诉华英知晓才行。
想到身前寂觉的身份,段婉妆又将心中的想法压制了下去,她总有种直觉告诉她,寂觉的真实身份也不简单,若是让华英知道了,岂不是也把他推到了危险之中。
有了这样的不安感,她还是决定不告诉华英,至少在她未确认寂觉是安全的之前,不能让华英知道这件事情。
空气有些沉默,只有屋外树叶簌簌的声音,寂觉站起身来,走到了段婉妆的身前。
她不知所以的抬起头看着他,迷惑的眨了眨眼:“作甚?”
寂觉轻声笑了笑,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支茶花的簪子,是一支很朴素的、用梨花木雕成的木簪。
他伸手顺了顺段婉妆有些凌乱的发髻,将发簪插入了她的发中:“带着这个,裴储不敢找你麻烦的。”
段婉妆抬手摸了摸精雕细琢的木簪,脸有些发烫,连这簪子的由来都不曾想起要问。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着头,不让寂觉看见她面上的那抹红云,声音很是轻柔:“今日谢谢你来救我们,又麻烦你了。”
寂觉仅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见天色不早了,她提出要早点赶回宫中,以免被人发现她偷跑出宫的事情。
不怎么说话的寂觉却在此时拦下了她:“先在这里住三日,有人在回宫的路上等你。”
段婉妆脸色一凛,她可不想再被某人抓到地牢里面关,权衡利弊后还是决定留在普云寺内,有身手不凡的寂觉在身边,她也更安心些。
三日很快就过去了,除了每日给段婉妆她们送餐的时间,寂觉基本都不出现在这里,她想套话也无处可问,只能百无聊赖的研究着血玉镯。
这几日段婉妆算是想清楚了,裴储是前朝名臣的遗孤,安着司马昭之心想要复辟,而段姑姑却不知道为了什么,愿意放弃当时优越的生活,利用曾姬这个假身份,去帮助前朝的裴氏反原复商,这只血玉手镯便是她们结盟的信物。
然而世事难料,在十八年前,她意外的突发疾病离世,而段府嫡女就是曾姬的事情,便变成了无人知晓的秘密,结盟的事情也就因此搁置了十八年。
直到段婉妆重新带上这只诡谲的镯子,被裴储错认成是曾姬。
但裴储说了,他并不在意曾姬的年纪多少,也就是不在意曾姬的真实身份是是什么,或者说他根本没见过曾姬本人,那么排除段家的权势,段姑姑还有什么是值得他思之若狂的,是名单吗?
名单、名单,究竟是什么名单,能让裴储调查她与段家人的关系,再不择手段的骗她出宫,将她关进地牢里。
还有一件事让她很是在意,若寂觉真是裴储口中的殿下,那他的身份岂不是……
段婉妆不敢想,她怕再深想下去会被她发现一个天大的阴谋,更害怕的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中的天平,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偏向另一边,她想要袒护着某个人,甚至背叛大原。
将这可怕的想法深深的埋在心底,她打算默不作声的将今日的事情当作没发生过,只要他们的动静不要闹得太大,她索性就当不知道。
过了三日回宫后,段婉妆第一件事情就是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这三日因为条件受限再加上她受了伤,都只是擦拭了下身子而已,这回终于可以好好洗洗了。
璇珠这三日里可以说是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
自家主子不见了,论谁都急得跳脚,不过好在她机灵,段婉妆在宫中的人缘又不好,这几日除了苏韶贞来问过一回,被她敷衍过去后,也就没人再来找段婉妆了。
在宫中的日子里,段婉妆也没有闲着,她派人找了前朝的资料连着看了好几日,才把大商和大原之间的恩怨了解清楚。
原太.祖本是大商的臣子,然而大商的最后一位皇帝十分不成材,暴.政无度,欺压百姓,以至于民不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