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帅命你二人率五千人马埋伏在青山谷右翼,伺机而动,断雪域人退路。”
“末将得令。”二人异口同声道,接过令牌归座。
“邓息、张玥何在”
“末将在。”邓息即是口出不逊讥讽方长恨之人,张玥则同唐澈一样一开始就较为尊敬郑实意。
郑实意沉声道:“本帅命你二人领一万人马埋伏在青山谷左翼,伺机而动之时注意桃河动向,随时准备支援方将军。”
“末将得令。”
“方长恨,我给你五千人马,绕至图州后方,给图州来个前后夹击。”郑实意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方长恨迈着四方步接过令牌:“末将得令。”
郑实意瞥了眼正襟危坐的莫宣,道:“莫将军与本帅一道正面迎敌,定要杀得她们滚出图州。”
“末将得令。”莫宣缓缓抱拳。
“最后,我再说一句。你们是比战不仅是为了宜城的百姓,更是为了图州殉国的将士与百姓,为了大鸢的尊严。此战,只许胜不可败!”
郑实意目光如炬,仿若一团明火点燃本就干枯的稻草,一刹那呈燎原之势。
叫住方长恨,郑实意拍拍他的肩:“一切小心点,你要是回不来了我没法向容书和清音交代。”
方长恨淡笑:“放心,方家还没起来,我舍不得死。”
郑实意恍惚一笑:“这次只有我们两人,她们在牡丹城里肯定气坏了。”
方长恨点头:“回去我们说给她们听,怄坏她们。”
郑实意竖起大拇指:“只怕到时候容书气得不理我们。”
方长恨摊手状似无奈:“圣人不许她出战,又怨不得我们。”
虽然方长恨也奇怪陈舒蓉连上的几道请战折子皆被驳回,圣人咬定了就是不允她出战。
想来想去没个头绪,他只好把陈舒蓉不能出战归功于陈贵君。
毕竟舅舅疼侄女不是一天两天了,万一陈舒蓉在战场有个好歹,陈家的重担由陈舒微一人来扛,能不能扛住就不一定了。
郑实意想到出征前夜陈舒蓉跑来找自己说的话,她作为知情人是知晓陈舒蓉不能出战的原因。
只怕不止这次,放眼以后陈舒蓉也再不可能出战了。
虽然圣旨还没下来,陈舒蓉是肯定要尚镇国帝卿风心远的。
陈舒蓉日后身为驸马自当任闲职,否则一门二女皆握军权,又是皇亲国戚,谁敢安然入睡
陈舒蓉被舅舅叫进宫说话,说的自然就是她将会尚帝卿之事,这才会有出征前夜她找郑实意促膝长谈之事。
陈舒蓉喝得酩酊大醉,她从来没想过她仕途最后的结局是任一闲职,领着皇族的供奉过日子。
“一心,你答应我,这事你不要对自隐说,”彼时陈舒蓉眼眶微红,“等我就要尚帝卿了我才明白,我的心里啊,早就有一个人了。”
陈舒蓉哭地像个孩子:“你说我要是早点知道,早点和自隐坦白,会不会……会不会不一样。”
假如她早已和自隐成亲,就不存在尚帝卿一说,自然也就不存在不能上战场。
郑实意看不清她究竟为何而哭,只能向她保证:“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他,就连你的心意我亦不会同他说。”
陈舒蓉微微一笑:“多谢你。”
三日后,四月初四夜。
方长恨率五千人马横渡桃河,奔波数十里绕至图州后方。
四月初五,青山谷外一万五千人马待命,只等前方令旗挥动。
郑实意走在阵列正中间,齐不语紧紧跟着郑实意,护卫着她。
莫宣手握陌刀,眼里闪着精光,那是猎人看见猎物的欣喜。
对面是雪域三国的联军,元帅是由其中一国的王女担任。
她眼眸如鹰,仿佛一头盘旋在空中的猎鹰,望着对面鸢军就如望见了白兔。
两方连最假意的客套都没有,郑实意手轻挥,传令兵挥动令旗,手持陌刀和盾牌的步兵就慢慢向前推进。
联军那边也摆出盾牌抵挡鸢军的进攻。
勇猛无谓的步兵一点一点靠近雪域联军,双方激烈厮杀,重重的盾牌拼命地向交战处碾压推进,一个又一个鲜活的身体被后面的人践踏。
陌刀上沾满高原人的血,弯刀上也沾满鸢人的血。
血与血混杂在一处,分不清究竟谁流得多,谁流得少,只知道一条条人命慢慢流逝。
令旗又是一挥,弓1弩手准备就绪,朝天放箭,万箭齐发形成箭雨落向联军阵营,很快打乱联军阵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