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长欣赏的东西非大雅即大俗,比如这个时代贵族喜欢赏玩的茶碗,如果不能给她一个雨过天青色,就给她一个纯金的。
可惜,很多两样都不占,她也根本不需要花费时间精力了。
简单的以目光巡视过队伍之后,织田信长也没有废话,从前田利家手里接过盔甲的面具,罩在脸上。
瞬间,就从织田家风流俊秀的家督变成了地狱索命的厉鬼。
她高高的抬起手,“出阵!”
黑色的洪流如同出栏的猛虎,以这个时代军队难以比拟的速度,向着今川义元袭去。
看着织田信长的直属精锐部队动了,其他家臣如柴田胜家等,也带领着手下的队伍动了,不同于信长队伍行军的鸦雀无声,尾随在之后的队伍,乱哄哄的叫着喊着,有点能耐的骑着马,足轻们跟在后面撒腿狂奔。
原本这是柴田胜家等人见惯的景象,出阵嘛,不就是这样以气势取胜吗?
但是现在一对比起自家主公的直属精锐部队,立刻就有了种自己队伍都是乌合之众的感觉。
莫名的多了些想向自己手下发脾气,又想对自己生气的怪异感觉,还有些莫名的悲愤感涌上来的辛酸。
作为武士,他们对手下的兵士不可谓不上心,怎么会差主公大人的队伍这么远?!
当然,除此之外,人类天生的慕强心理,也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家臣们跟在织田信长的身后,远远的借着火把并不明亮的灯光看着那个平时看实在算不上强壮的背影。
激昂澎湃的心绪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来,那就是他们的主公大人,他们追随的方向。
必当以死报之!
这一路之上,源源不断的情报汇集到织田信长手中,在全军稍事休息的时候,她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道痕迹,最后点在一个地方,“今川义元,就停留在这里了?”
“是的,主公!”跪在地上的情报探子哑着声音答道,连夜狂奔,他的体力消耗也是巨大的。
“今川军的状态如何?”这是织田信长最想知道的。
“久经战阵,疲惫不堪。”探子这样答道。
“布阵的方式呢?”信长问得很是详细。
“西北、东南方向一线展开布阵。”探子来汇报之前,早就把所有情况打听得一清二楚。
“那今川义元本阵在哪里?”
“就在桶狭间。”
“很好!辛苦了,你下去休息吧。”织田信长挥手让人退下,然后卷起地图。到现在,作为今川军前锋的竹千代已经联系上了,他会带着队伍好好的“避开”自己行军的路线,并不断为迷惑今川义元送上胜利的战报;今川军虽然人数众多,却是按照一线方向来布阵,就算今川义元本阵被袭击,也没办法立刻救援;而之前特意安排给今川义元的“劳军”的队伍也已经达到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她,就是东风!
“桶狭间吗?”面具下,织田信长微微勾了勾唇角,冷到极致的笑容,“对于东海道第一弓取来说,一个绝佳的葬身之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