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世界有些话,不要说得太明白,一个眼神就能读懂。
温酒抬头,漆黑的眼眸直直盯着近在咫尺的英俊男人。
她刚跟他做过世界上男女间最亲密的事,却存着心想把这段关系划清泾渭,“徐总,我觉得做男人不能太贪,身体上,你已经得到想要的了,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徐卿寒眸色压抑着有几分不寻常,思忖着她话里的意思“这么说,你是想睡完就不认账了”
温酒敏感地察觉到一丝危险,她伸手扯过被子裹住自己身体坐起来,力气已经恢复不少,低着漂亮的眼睫毛,低低说了句“谈不上,各取所需而已。”
事情会成这样,先是从他帮她打了孙煦,也伤了手开始。
后来又帮她调查出孙煦的犯罪的证据,而今晚包间的因缘巧合,又间接的促成了两人滚上床。
温酒觉得事情继续这样纵容的发展下去,就会不受控制了。
她深知徐卿寒这个男人,会变本加厉要的更多,他如果只是要一晚上,在两人第一次开房结束后,就完全可以不用在纠缠上来。
她隐约觉得自己快陷进去了,想及时止损。
温酒先去卫生间洗澡,在里面待了很长一段时间,等理清自己的思绪了,才披着浴袍慢悠悠出来。
深夜寂静,卧室的灯光被打开,恢复了亮度。
那张舒适的双人床依旧狼藉一片,没开窗户的缘故,感觉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男女事后的味道。
温酒并没有看到徐卿寒的身影,连他丢在床脚的衬衫西装裤都没了。
她把话说的明白,将今晚看成一夜情。
像他这样大男子主义,又要尊严地位的男人,被气走也是意料之内。
温酒扯了扯快僵的唇角,要说内心有些偏差,都是被徐卿寒惯的。
看来得长教训了。
果然是不能和旧情人有纠缠,不然情感如破闸泄洪,又没有想好该怎么去应对,就会陷入两难境界里。
都是被惯出来的坏毛病,温酒深以为然。
她去把床单被套,都换了一遍。
否则上面留着男人的味道,恐怕会睡不好。
一通折腾,温酒喉咙有点干,她转身朝主卧外走去,准备去客厅倒杯水喝。
外面的灯光是暗着的,她抬手,摸索到墙壁上的开关,下一秒,光线瞬间亮起,男人坐在沙发处高大的身影也猝不及防就出现在眼前。
温酒站在原地,喉咙差点失声尖叫。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你还没走”
徐卿寒神态冷漠,没有理她的话,夹着香烟的左手放在膝盖上,视线沉沉盯着茶几上那一堆烟头。
气氛有些静,让温酒不免去打量他。
徐卿寒的衣服已经穿好,不过衬衫的纽扣随意系着,领口露出男性的锁骨,视线往下,衣角也没有完全塞到西装裤里,不如白天熨烫平整,给人很慵懒随意的感觉。
他像是没察觉到,自顾自地抽着烟。
温酒看到徐卿寒这样,差点儿就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结果,在没开口前,先听见他嗓音低哑混合着嗤笑声道“我反复思考了很久,得出一个结论。”
徐卿寒终于抬起头,眉宇间隐着什么阴霾的情绪,看着她披浴袍的模样,嗓音也是,很沉说“温酒,你就是被我惯得欠管教知道么”
“我就算欠管教,也轮不到你来管。”
温酒这脾气,得哄着。
否则,三言两语间能活生生把人气吐血。
“轮不到我”徐卿寒今晚确实被她的态度惹怒得不轻,眸底深邃锐利盯着她,薄唇吐出一句冷漠到极致的话“我帮你,你就跟我上床,邵其修也帮你了,是不是改天你也能约个时间,跟他也上一次”
“徐卿寒你是不是有病”
温酒的坏情绪被他这番话里,情绪酿了个彻底“我要能和他滚上床,他妈的还轮得到你在这碰我”
她和邵其修之间能有什么
从头到尾都是清清白白的关系,两人没有半点男女私情,这点上,哪像他,和施宜初暧昧得不清不楚的。
温酒当下胸口一抽一抽的疼痛,连言语也刺人“我是不是今晚太容易点头跟你发生关系了,所以在你眼里我就是个随随便便能和别的男人睡的徐卿寒,你以前睡过的那些女人是什么德行我管不着,你也少把我看成她们。”
她很生气,也不管男人的脸色多难看,以及膝盖上用力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直接走到公寓的玄关处,把门打开,白皙的指尖,指向外面说“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要不走,我马上打电话报警说你强奸”
真是惯的她
徐卿寒冰冷了神色,也被惹怒得不行。
他先前以为,温酒跟他回别墅睡,今晚又默认是他的女朋友,也跟他上车,就已经是在承认两人这段感情发展下去。
就算做的时候,察觉到她有一丝不情愿。
也以为是她在犹豫不决,像他这样行事果断的男人,也就毫不犹豫地进行下去。
想借此将她心底,仅存的一丝犹豫给扼杀了。
谁料到,才做完第一次。
她就一副负心汉的行事作风,说回自己公寓做,一开始就是打算做完让他滚。
徐卿寒走到客厅沉默抽烟,就是在克制着起伏的情绪,好不容易有了和好的迹象,人也被他睡了,不想跟她这样吵架闹翻脸。
他喉间溢出阴沉沉的低笑,谁又知道这女人不知好歹,根本不买账。
两人都是硬脾气,温酒开口赶人,他也黑着脸站起身,将烟盒打火机都拿走。
迈步踏出公寓前,他从抿紧的薄唇溢出低沉的男声,就响在她的耳畔,透着毫不掩饰地怒气“老子下次还伺候你,就给你跪下。”
徐卿寒自持上流社会绅士的身份,很少会说粗话。
可以见得,今晚他是带着多大的怨气走。
公寓的门被温酒很用力关上,瞬间恢复了一阵平静。
她面容白得没什么血色,僵在原地很久。
等好不容易动了,也只是走到厨房去拿水喝,冰冷的触感灌入喉咙,这样好像就能令自己好受一些。
她只是,被他这样步步紧逼得喘不过气来。
隐约,还有些想哭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