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三的朝议,也便在这份忽然而至的静谧中,草草而终。
………………
同日午时,鄄城官道。
一驾马车自西面驶来,在御者轻轻的吆喝声中,入了“白虎仙乡”地界,汇入往来如织的车流中。
御者年近四十,自认为走南闯北、见惯世面,然一入[仙乡],便如“懵懂不知人间事”的稚子一般,左顾右盼、满是好奇。
这鄄城,虽号称是“颛顼遗墟,尧舜故里”,但自春秋至今时,从不以繁华荣盛称道。城池都显得破败老旧,更不用提县邑中的几条大道。
三年前驾车路过此地此路时,漫天飞扬的沙尘迷人眼,更呛得他几天都没吃下半碗麦饭。
然今日一行,大不相同。除去偶尔一两坨牛马遗矢、片杨柳枯枝外,这一路可称得上无垢无尘。
另外,车马、行人,分道往来。密而不乱,井然有序。
轺车、轩车、驼车、牛车,以其速度缓疾、方向同异,分行在大道中央。其数量之繁多,洛阳、长安都不能及。
锦衣玉饰的富家子弟、佩绶带剑的高冠文士、衣衫褴褛的成群流民,于大道两旁同行。虽不免有穷富的比较、身份的歧视,却终究未起骚乱、不见争执。
更让御者觉得稀奇的,还属车轮之下这条宽约十丈的大道。
在他看来,这大道应是由碎石、砂砾填筑,再粘以灰浆,最后用重物压实。其修筑方法,大概与秦驰道相同。
但是,论起平整、坦阔,即便是他曾策马驰骋过的“九原抵甘泉”的秦直道也远远不及。车马行其上,由道路本身低洼不平造成的颠簸近乎于无。
“若行程皆是此道,袁某人岂不是一日就可返回京洛了?”御者忍不住畅想着。
“叮铃铃!”
马铃声响,前方的车驾纷纷减速。御者忙止住思绪,轻轻勒马缓行。又行数里,干脆下马停车。
“袁兰,何事驻足?”马车中,有人开口问话。
“禀小郎君,前方设一关卡。”
“竟有人敢在白虎地界设卡?”
………………
同是未时,与青州隔海相望的一片土地上,新任[乐浪郡]太守公孙度接到麾下禀报——
“高句丽王‘高男武伯固’,领一千扶余卒,与辰韩中的‘新罗部落’发生了械斗冲突。”
“细究其冲突的缘由,乃是一枚尚未破壳的卵。此卵甚大,高有二尺、周需一人环抱。其上,有羽翼之纹络。”
“高句丽将其奉为‘神兽三足金乌’之后裔。而新罗人则认为,此卵乃是其先祖‘赫居世居西干’的血脉。”
“两族为此卵频起争端,虽死伤数百人,犹各不退让。”(未完待续。)